秦琼音看他不吱声,自顾决定道:“要不然周末带你吃顿饭吧,然后去商场看看你有什么想要的。”
本来这种考完试奖励的事应该由当爹当妈的来做,但谁让人被家里赶出来了呢,只能由她这个小姨代劳。
岑易懒洋洋拒绝:“饭有什么好吃的,我自己也能吃。”
说着切入自己来这趟办公室的主题:“姨,我想换座位了。”
秦琼音面露意外:“怎么突然想换座位了?”
在她职教生涯中,一般学生过来反应这种情况,多是出于和现有的前后左右桌相处不愉快,但她觉着自家侄子不像会和同学有矛盾的性子。
岑易的回答相当不正经:“不想当门神了呗。”
秦琼音的办公桌在靠窗户这排,岑易拄在过道上,余光轻轻一瞥,便能轻易看到外头本就秃了大半的梧桐树又悠悠扬扬往下掉落几片叶子。
他想起自己刚在教室征询纪初谣意见的对话。
—“阿菜,我觉得我作为一个后桌还挺合格的,人高,长得帅,还是本移动的参考答案。”
—“确实。然后呢。”
—“然后?……你看我搬过来怎么样?”
秦琼音没察觉他的走神,被他这个原因逗得有些好笑,但也非常好说话地道:“行,那你想换去哪儿。”
岑易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会儿,像好不容易敲定下来:“教室左后角吧,靠墙暖和。”
下午第三节语文课,秦琼音走近教室,和往常一样,先讲期中考的班级整体情况,接着又提了提座位的事。
“这次我们班平均分在年级段前进了两名,说明两两合作小组有效,就暂时不把你们打散了。但你们也不要一个个骄傲起来,要是下次成绩跌下来,我照样会把你们分开。”
“另外考虑到之前个别同学反应现在的座位看不太清黑板或投影仪,为了公平起见,以后每个月换一次座位,两组两组换。比如这个月,一二两组搬到三四组,三四组搬到五六组,最后五六组搬到一二组,这样所有位置大家都能轮一遍,有异议吗?”
众人齐刷刷应道:“没。”
岑易原本还在愉悦转笔的指尖一抖,水笔甩飞了出去。
前面陈路华帮忙把笔捡回来,看他脸色不太好,道:“老大你没事吧。”
岑易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有事。”
陈路华:“啊?”
秦琼音还在自顾往下说:“那课后你们就可以把座位换了。”
她说着想到什么,又道:“噢,对了,岑易你说想坐第六组,到时候自己换过去就行,不用按我刚说的。”
岑易表情跟吞了苍蝇似的。
这他妈还换个屁,他过去,人又过来,到头来还是异地。
纪初谣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扭头往他这处看了一眼。
岑易与她交视一秒,举手道:“报告老师,我现在又不想换了,当门神其实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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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岑易的座位没换。
纪初谣搬到了第二组的最后一桌。
在他歪个脑袋, 一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岑易心想这样挺好,不过分近——
要不然他大概一天到晚只想伸胳膊晃她椅背,不是借块橡皮, 就是借把尺子地不停找她说话。
听着很幼稚, 但没办法, 一旦喜欢起来, 有些连他自己都觉得无聊的行为, 想当然就全做出来了。
班上的双人学习小组没有变动,于是两人先前的口头约定反而变得像是一种私下交易, 开始暗中进行。
礼拜三下午, 纪初谣收到岑易短信, 让她去图书馆的二楼自习室。
学校图书馆离教学楼有些远, 学生自习大多喜欢去教学楼四楼的阅览室,所以纪初谣到时,四下都没什么人。
来到岑易说的那间自习室,可能是靠走廊最尽头的缘故, 一个学生没有。
纪初谣摸索着来到最里侧靠窗那排, 岑易不知道去哪儿了, 人没在, 但桌上放了几本书占座, 她确认了一眼, 才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冬季的天黑得比较早, 窗外云层后的光线渐渐黯淡, 天气预报说夜里降雪, 目前除了手冷脚冷,倒没感受到别的迹象。
纪初谣往窗外望了会儿,直到室内的光线远远强于外界, 玻璃上只剩下自己的倒影,这才收回目光,翻出作业,打算边写边等岑易。
把题目浏览了遍,是道双曲线题目,怕把作业册上的图画坏,于是在草稿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