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没听他用这种声音示弱过。
状况比你想得还要严重许多。
他的身体恶化了吗?怎么会?你离开之后,照理说一切就会回到正轨了,为什么没有用?他甚至会对着你的幻觉撒娇。
这段时间,他是怎么一个人过来的?
你挣扎起身,用手背碰他的额头,烫得吓人,「你生病了?」
流浪者睁眼看了你许久,手指滑过你发鬓上的羽毛和耳垂,像要确认你的身分,轻笑一声,「原来如此,这次不是幻觉,怪不得这么不听话。」
少年跟你拉开距离,把敞开的铃悬衣拉好。即使他动作再小心,也掩不住肌肤上的大小伤痕,你关心的话语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说吧,是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哦,对……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吧,你又想来改我名了?很可惜,新名撰聿只能用一次,就算你想,也改不了第二次。」
「……ep的事,你知道了?」
「要不是这样,你还会上线看我一眼?我的惨状你看够了,就快点离开吧。」
「这是我的尘歌壶,我偏要待着不走。」
「是『我们的』,这栋主屋跟空居,你那时说是要盖给我的。」
「洞天关牒交出来。」
他红着眼看你,「你什么意思?」
你狠下心来,轻描淡写道,「你去住净善宫吧,等我把你满命之后,你好好替小吉祥草王效命,她不会亏待你的。」
流浪着气得将你压在沙发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从不好好看着我?」
「怎么,你要再把我囚禁起来吗?你这副身体,若要再去违逆一次虚假之天的法则,又能关我关多久?」
「我--」
他眼眶红得像要滴血,你上次见他激动成这样,还是在正机之神上,被小吉祥草王掏出神之心的时候。本该属于他的东西,被夺走的时候,他撕心裂肺的吶喊,让人震慑又心酸。
如今的他,又将经歷一次。
流浪者狠狠咬住你的唇,掠夺你的呼吸。你拍打他的肩膀,咬住他的舌尖,渗出血丝来,腥甜味在你俩的口中扩散,他变本加厉地将你扣在怀里。
「我什么都可以做,为什么你还是不要我?」
伤心欲绝的流浪者抵在你的肩膀上,哽咽道。
「我只是想要你疼疼我。」
他只是想要你疼疼他。
疼他,爱他。要的如此简单。
你的胸口像是被人砸了一块大石,心跳剧烈震颤不已。
「别这样……」
你颤抖,轻抚着他的发丝,「我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不要去在乎你。」
原本是打算在这次復刻将他满命,作为诀别礼物,然后再也不见的。
「喊我的名字,只要你愿意喊我名字,你一直想对我做的,不管是什么,都可以,只要你留下来……不要离开我。」
他声嘶力竭的每一字,都深深刻在你的心上。
恨他、然后接近他,爱他、然后佔有他,疼他、然后囚禁他,这些强烈的情绪其实是一体两面的破坏欲,你们谁都无法完好无缺。
都是他把你心底最丑恶不堪的一面引了出来。
「抱抱我,好疼……你抱抱我、好不好?」
在流浪者示弱落泪的瞬间,你感觉到那根紧绷的线断了。
流浪者低头啄吻你的唇,微凉的水滴落在你的脸颊上,与你的泪痕重叠。梦中落泪是他被雷电影拋弃的原因,如今这滴泪水,却触动了你心中层层保护的软勒,再也无法割捨他。
「你确定?我要的,可远远不止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你会后悔的。」
「那就做吧,对我来说,即使我一文不值,也从来没有值得后悔的事。」
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掀开衣服确认他的伤势。
「怎么样?很难看吧?」
流浪者承受着虚假之天的反噬,伤口溃烂难以癒合,每天帮你做委託跑活动,杀穿深渊12楼满星拿奖励,把自己搞得破破烂烂,竟然还有兴致炫耀。
少年似乎很期待你的反应。
你面无表情地脱光他的衣服,「接下来要怎么做?」
「随便你,想怎么做都行。」
「……我不是说那方面的。要怎么帮你治疗这些伤口?」
「不治也没关係,横竖死不了。」
看来是真的很想测试身体的极限在哪,换句话说,他天天在自杀边缘试探。
「麻烦的话就不用管了,这点伤口不算什么。」
「不管多麻烦,我都不会再坐视不管了。」
为了彻底治疗他,必须去净琉璃工坊汰换零件,轮流将四肢拆卸下来,浸泡在特殊液体中。这期间流浪者连衣服都没办法自己穿,只能坐在实验台上,教你怎么调整他身体的关节,还说如果需要的话,也可以不用装回去,这样囚禁起来方便很多--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