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瘦弱羔羊被瑚尔赫讷拎了起来,丢在马上,用布条捆缚得结结实实。
随后这瑚尔赫讷高声用汉话叫道:
“我活捉住了金国汗,愿意投降明国。”
他身子高大强壮,这嗓音也特别响亮。
因此在厮杀声中,近处还是有不少人听清了她的喊话
周围的鞑兵懂汉话的,听了都惊沮交加。
有些还保持忠心的鞑兵,便想过来解救黄台吉。
但无奈此时东江兵早就都把他们缠住,如何躲得开身。
而东江兵将听见后,把视线投来,果然见到黄台吉被捆得如同一只蜷缩的大虾,被丢在马上。
他们见了这情形,大多不是高兴,而是遗憾叹气。
本来如果他们中某人能做到黄台吉,那就是一桩大富贵。
现在这鞑子却做了这事情,显然就没有份了。
不过好在,大部分还是想得开。
他们要灭后金,要捉虏酋,更多的还是意在复仇。
富贵这东西,能得自然最好。但也只能看运气,看各人的命了。
况且要不是这鞑兵自己捉了黄台吉,到时大家为了抢这功劳,倒反而自己兄弟伤了和气。
现在算是解了这难题。
一些东江士兵便朝瑚尔赫讷这边涌来。
不多时候已簇拥在瑚尔赫讷马边。
随后就护着他,从剩下还在抵抗的鞑兵中杀了出去。
一直将瑚尔赫讷与黄台吉护送到沈世魁面前。
沈世魁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瑚尔赫讷。
瑚尔赫讷被盯得心里发毛,努力挤出谄媚的笑容,说道:
“玛法,小人早就对努尔哈齐和黑还父子背叛大明的恶行痛恨了,如今才有机会报效。”
沈世魁皱眉道:
“是吗?”
语气里似乎不太相信。
瑚尔赫讷忽然跪下磕头道:
“奴才愿意发誓。奴才对毛都督和沈玛法早就敬慕,奴才也不要什么封侯,甘愿就在东江侍候众位将军。”
沈世魁眉头皱得更紧了,显然这瑚尔赫讷身子高大雄壮,但这品格却如此卑下媚顺,让他也有点诧异。
他沉默良久,才说道:
“你倒是出了一个难题,按理,你擒献虏酋黑还,有功当赏。只是你身为侍卫,却又卖主求荣,这等行径却是让人鄙视。”
瑚尔赫讷身子发抖,听沈世魁的语气,莫非自己押错了宝。
沈世魁身边游击毛有成说道:
“沈参将这等难题,不如就让毛帅来解决。不过以末将之见,还是应该赏,虏酋作恶甚大,除他是大义,至于这厮给虏酋卖命做侍卫,原本也未必不是出于威迫,既然如此也就谈不上忠不忠。若是他献了这虏酋,我等却反而惩治他。那以后若再有作乱夷虏,只怕难以策反,让夷虏内部齐心,得不偿失”
瑚尔赫讷听见毛有成替他说话,顿时感激涕零,向毛有成投去充满谢意的目光。
沈世魁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有理,那就让毛帅处置这厮吧。”
说完这句,他又把目光转向,被绑在马背上的黄台吉。
黄台吉此时嘴巴里也塞了一团布。
这是刚才瑚尔赫讷怕黄台吉乱喊乱叫,引得鞑兵来杀他,就不妙了,这才塞的布。
此时黄台吉在马背上挣扎着,嘴里呜呜乱叫
沈世魁命士兵将黄台吉口中的布团取出,把他从马背上拎下,带到自己身前
黄台吉半跪在地,头一转,恶狠狠盯着在自己身旁不远的瑚尔赫讷。
他的那对下垂眼,此时目光里充满戾气,似乎要喷出火来一般,要瑚尔赫讷活活烧死。
黄台吉那对眼睛本来就有点微凸,此时更是凸起得如同金鱼眼一般。
瑚尔赫讷被他瞪得难受,也反瞪了一眼,用鞑语嚷道:
“看什么?你还以为自己是金国的汗不成?再瞪老子,把你眼珠挖了。”
黄台吉牙齿咯咯作响,却还是转开视线。
沈世魁瞥了一眼战场情形,此时大部分鞑兵都已经被杀或放下武器投降,还剩下少部分鞑兵负隅顽抗。
言情
沈世魁命令几个士兵,把黄台吉架上一匹高头大马,让他身体挺直,尽可能抬起头来,让人能看清面容
然后让已经投降的鞑兵用鞑语齐声大喊:
“汗已被活捉”
这阵喊话过后,剩下这部分还在顽抗的鞑兵也士气大减。
明军清缴速度大大加快。
过了半个时辰,黄台吉和豪格所率的这八千鞑兵,除开投降的之外,已经尽数被歼。
沈世魁让士兵押着黄台吉和豪格,去萨尔浒峰山腰处向毛文龙复命。
毛文龙此前一直在山崖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场战役。
他的心情很平静。
当朝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