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华表面欣慰地笑了笑,眼神却有些冷。
祝鸢原本就不是她亲自招进来的人,本就有些生疏,再加上她出色的工作能力得到了池景行的认可,杜春华坐上这个位置没两年,难免有些忌惮。
会议结束,祝鸢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杜春华从前面走下来,看了祝鸢一眼。
“以后所有需要上会汇报的资料都要先经过我的审核,这一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祝鸢一怔。
这个预算方案原本没有这么快赶出来,是她上周五晚上睡不着顺便弄了一下,本来打算周一发给杜春华的,没想到开会用上了。
但无论如何,也是她自己的疏忽。
她明白,所有的职场领导都不喜欢下级越级汇报。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领导,抱歉。”
杜春华又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祝鸢松了口气,抬起眼,却刚好看见池景行硕长单薄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他方才说,他要出差?
祝鸢默了默,一言不发地走出了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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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祝鸢给母亲林兰打了个电话,约她在市中心的一家粤菜店吃饭。
林兰喜欢吃粤菜,以前父亲没病倒的时候,老两口每周都会去一趟市中心的那家粤菜馆,一边吃还一边发视频给祝鸢。
只是那时的祝鸢正在监狱里,消息都是好友时麦帮她回的。
只是没想到,出狱后,她也只能看着那些曾经的视频,才能勉强回忆起父亲健康的笑脸。
失神之间,林兰的声音传来。
“鸢鸢,到了多久啦?我刚才忙着做饭呢,又怕你等急了。”
说话的时候,林兰不停地搓着自己的手指。
祝鸢皱起眉来,“手怎么了?受伤了吗?”
林兰把手往后面一背,“没事没事,做家务哪有不磕磕绊绊的,很正常。”
祝鸢强行将她的手拉过来,忽的一怔。
只见林兰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似乎被什么东西烫到了,掉落好大一块皮下来,虽然已经简单地上过药了,但是看上去依然触目惊心。
祝鸢抿了抿唇,从包里拿出一瓶喷雾来。
这还是早上陈明恩给她的那瓶,她在公司用过了,很疼,但效果真的很好,只一个下午,原本又红又痒的伤疤明显好了许多。
“哎呀,我真的没事,鸢鸢,就是做饭的时候不小心被热油烫到了,贺屿已经帮我擦过药了……”
祝鸢的动作一顿。
贺屿。
这段时间神思倦怠,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想起这个人了。
但对他的恨意,却丝毫不减。
祝鸢给林兰喷了药,又从包里拿出两张银行卡来。
中午午休的时候,祝鸢去银行把支票上的钱全部转存到了银行卡上。
一张里面有100万,一张里面有30万。
“这100万你拿去还给贺家,剩下的30万存起来,爸爸医院里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拿出来应急。”
林兰怔怔地看着祝鸢手里的银行卡,反应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
“鸢鸢……你哪里来的钱?”
祝鸢默了默,她不可能告诉林兰她和池景行之间的事情,只能找了个别的理由。
“妈,我把咱们的老房子卖了。”
林兰有些慌张,“那可是我们的家啊!鸢鸢,你……”
“有人才有家!”祝鸢看着母亲,“要是你和爸爸出了什么事,你觉得我一个人住在那个房子里,叫家吗?”
林兰一时无言。
她看着面前的银行卡,视线忽然模糊起来。
都说日子都会越过越好的,怎么他们一家人,明明一生善良,谨小慎微,可老天爷为什么要一步步将他们逼到绝路呢?
祝鸢知道林兰心里在想什么,紧紧握住她的手。
“妈,你先离开贺家,爸爸的病需要有人看住,万一出现什么突发情况,我怕我们俩来不及。这钱你还给他们,从此和贺家两清……知道吗?”
林兰看着女儿,叹了口气。
她只知道女儿曾经和贺屿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后来两人分道扬镳,女儿出国留学,贺屿留在国内创业,在女儿出国的那两年,很多时候都是贺屿帮衬着他们老两口的。
她那时以为,女儿和贺屿好歹也能做朋友的。
怎么就到了这样势同水火的地步呢?
可每次当她问及祝鸢她和贺屿之间的关系,祝鸢总是避而不谈,只是告诉她,一切都过去了。
林兰不想让祝鸢担心,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好歹贺家也帮了我几年,过两天贺家有个家宴,人手不够,等家宴结束了,我就离开那里,好好照顾你和你爸爸,好不好?”
祝鸢看着林兰日渐苍老的面容,点了点头。
母亲一生善良心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