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神经病,连自己兄弟都伤!”齐邱忍不住大骂。
城南区太平巷。
不算宽阔的巷子街道,只有零星的几盏旧路灯亮着,凌晨的夜晚偶尔有下夜班的路人骑着电瓶车经过,轮胎碾压上破碎的石砖,发出清脆的咯啦声。
不多时,一盏路灯闪了闪,随后几盏也跟着灭了。
骑电瓶车的男人打了个激灵,拧动手把加速行驶,路过一家还敞开大门的当铺时稍稍安心,不过大半夜还开着也是够晚的,忍住朝里望了眼。店里昏黄的灯光铺到了街边,垂挂下来的电灯泡用两股交缠的电线连接,不是白炽灯,也不是当下流行的节能灯,是最普通的那种。
在柜台前有一名男生躺在躺椅上,双手枕在脑后,夜间刮起的大风灌进门时也吹起男生单薄的白色短t,下摆晃了两下,露出一小截腰来。男人知道他是当铺的小老板,姓陶,每次回家经过总能看见。
晚上忽然起了大风,吹得两扇木头门咯吱咯吱作响。
陶缇掀开了一点儿眼皮,睫毛掩映着惺忪睡眸,随着门被吹得撞击在墙壁反弹发出的巨响,终于不耐烦地看向大门。
“大晚上突然刮狂风,挺蹊跷的。”
空气里有人说话,可当铺内的的确确只有男生一人。
陶缇淡淡道:“不关我的事。”
他起身走向门口,两扇木头大门刚合拢,门外响起了两声轻叩,笃笃,有人敲门。
“今天不营业了,走吧,”陶缇道。
但是敲门声还在继续,笃笃、笃笃笃、笃笃
“我让你走,听见了吗,”冷冰冰下逐客令。
敲门声渐渐停了,却传来一个女人的说话声:“我来典当,物品贵重,麻烦开开门。”
“如果我不开呢?”
“开一开吧,”女人请求。
陶缇不愿意再搭理她,落了锁后转身要往楼上去,柜台后是一道楼梯,从外面看当铺不打眼,很普通,内里却是个复式二层,楼上是他住的地方,刚抬脚踏上楼梯,门外又有了动静。
嘎啦、嘎啦——
有物体刮擦在门板上,声音缓慢绵长,刺耳又尖锐,像一下一下刮着耳膜。
陶缇沉下脸,再次看向大门,电灯泡的昏黄光线微微晃动,映着普普通通的已有了斑驳痕迹的木头门板,门板上渗出了薄薄的液体,液体慢慢翻涌起来,发出细微的“啵、啵”的声响,没几秒时间便如煮沸的开水开始冒泡。
啵,又一个鼓起的水泡破裂,血水顺着木板流淌,把两扇门弄得血迹淋淋。
陶缇皱眉。
“开门,给我开开门吧”
女人还在说话,嗓门一次比一次尖锐。
这是半夜鬼敲门。
沉默片刻,陶缇放下踏上台阶的右脚,调转方向走到门边卸下锁,双手握住门把打开了门,可是门外什么都没有,只有漆黑的夜色和哭嚎的狂风。
“谢谢你给我开门。”
女人的声音平和下来,却是响在陶缇背后。
同时,肩头搭上了一只惨白纤细的手,陶缇斜睨,回过头,身后不是一眼可见的当铺一楼,竟然还是敞开的两扇门,门外很黑,看不见任何物件,只有一个扎着长辫子的手札纸人斜斜地靠在门边,没有瞳孔的黑色贴纸眼正直勾勾盯着他。
纸人是今早隔壁寿材铺的老头儿坐在自家店门口扎的,陶缇进出时见过。
“我让你走你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
话落,他手心里凝聚起了一团火星,纸人一声啸叫,抬起双臂朝陶缇扑来,火星子舔舐到可燃物瞬间火光大涨,沿着纸人手臂蹿上身体、脑袋,纸人变成了火人,分分钟烧了个干净。
然,周围没有变化。
不管面向哪面,还是两道开着的门,门外漆黑。
咯咯咯
阴凄凄的笑声掺杂着哭泣,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毛骨悚然,哭了会儿,哭声转为了啃噬东西的咕噜咕噜声,似乎吃得很欢。
当铺里能吃的东西?
略一思索,陶缇便猜到了是什么,低喝了声:“小天!”
“来了!”
细微响动传来,眼前的鬼打墙便如同破布一般被撕扯开,漆黑褪去,屋里亮堂起来,柜台不知何时站了一只猫,脑袋是没有一丝杂质的纯白色,而身体的皮毛却是油亮相反的乌黑,它收回利爪纵身一跃跳上了陶缇肩头。
天狗,身形如猫,可驱邪避凶。
撕咬声没有因破开的障眼法而停止,依旧在继续,在柜台后头,不待他们再有动作,女人便手脚并用从柜台角爬到了柜台上,鲜红的嘴里叼着养肉乎乎滴血的东西,不停咀嚼。
她披头散发,穿着古制的大衫霞帔,婚服以绿色为主,年代大约在≈lt;a href=&ot;&ot; tart=&ot;_bnk&ot;≈gt;宋朝时期。
那时的鬼新娘到如今还在,已成了吞噬生灵